齐总说,我从没想过要破坏他的家庭,我的脾气不好,他也是个火暴性格,真在一起了也许早就彼此厌倦了,这样还好些,他还知道珍惜,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。齐总轻叹一声又说,我不像现在这样又能怎样,找个没钱的男人吧,我得养他,有钱的男人又都有家有业。 原来她是明白的。何不如此,一开始,就连我也是这么想的。还是没钱的女人好,随便找个人嫁了依靠着,爱情生活都有了着落。有钱的女人想要再婚都难,还得考虑财产问题,那可不是一两句话、一两个条文说得清的。所以她才和陶先生那样的男人在一起。她对陶先生如此一往情深,可陶先生却趁她不在时勾搭她的保姆。齐总外表那么强大,情感生活却如此不堪。我比她好多了,只是缺少点钱罢了,也许还只是暂时的。而她呢,除了钱还有什么,一个女儿又是那样儿。我开始为她的老来担忧,陶先生老了倒有人陪着,可谁来陪齐总,到那时陶先生还想得起齐总来吗?我好像看到晚年的齐总一个人孤独地、无依无靠地生活在那个大房子里,心隐隐在痛。 我说,那您老了怎么办,还一个人吗? 齐总说,老了我就去海边买一幢房子自己呆着,温暖的时候四处旅游。 我说,可是谁来陪您呢? 齐总说,要谁来陪,一个人不是很好吗? 我有些心疼,说,不好。 齐总说,那怎么着? 我说,您怎么没想着拴住陶先生呢? 齐总说,怎么拴得住,顺其自然罢,是你的跑不掉,不是你的守不住。 我说,太消极了,安慰自己罢了,您想没想过跟陶先生要个孩子? 齐总回过头看我一眼,说,怎么可能,都这年纪了。 我说,怎么不可能,在我们那小地儿倒是少见,可在北京,我到的好几个家庭,都是四十多岁才要孩子,去年在张太太家,张太太四十四的时候和一个美国人二婚,生了第二个孩子,您现在也没到四十四呀。 齐总说,怎么可能呀,我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。 我说,怎么不想想呢,您和陶先生之间要是没什么牵挂,能维持多久,您有把握吗?要是有个孩子,就不一样了,又不愁养不起,北京有钱人家里大多有两个孩子。 齐总说,是吗? 我说,怎么不是,我到过的人家里都是这样的。 齐总脸上有些羞涩,说,那得多麻烦呵。 我说,又不要您带,保姆带呀,和陶先生生个孩子吧,我来给您带,这样您老了我就不用为您担心了。 齐总一点都没怀疑我的真诚,此时此刻我确确实实是这样担忧着。她有点兴奋,说,陶先生不会答应的。 我说,干吗要他答应,您不让他知道,等有了的时候,他知道了,您说您自己想要,不要他承担任何责任,他也拿您没办法,但等孩子长大了,他怎么会不管呢,况且既成事实,她老婆上吊也无济于事,只好把两只眼睛都闭了,本来你们感情就不错,这样您和陶先生就永远地联系在一起,想分都分不开了。 齐总说,那他不把我给掐死。我们俩好像都看到了陶先生手足无措的情形,一起哈哈大笑起来。齐总的开心和得意掩都掩饰不住,笑了一会儿她又说,他这人其实挺好的,看起来很凶,心眼蛮好。 我说,我也发现,其实我觉得他比您还细心一些,可他怎么就长那样儿呢,还留那种发型,跟黑社会一样。 齐总说,有什么办法,生成那样儿了,有一次去接雯雯,把雯雯班上的男同学都吓着了,其实在公司里处熟了,下面的人都不怕他,怕我,他好说话,每次公司裁人,我说让谁走就谁走,通知之后,他们连我面也见不着。他不行,心软,现在公司里好些人都该走了,他拉不下脸来,都是熟人介绍来的,什么活儿也干不了,就这么养着,这两年公司效益没往年好,可还白养着好些人,我看着都头痛,要不是因为他,我早把他们都开了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