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放下手中的活儿,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。 不一会儿,齐总一个人出来了,轻轻地带上卧室门,走过来对正在擦吧台的我说,我先上公司了,陶先生还在睡,你把他的裤子弄干,呆会儿他要穿。 我说,好的。送她出门。又说,早点回来,我给您拌凉皮。 齐总顺从地答应着,哎。出去了。 插了门,我才重新去雯雯屋里取床单。墙那边一点声音都没有,估计陶先生睡着了。我把他的裤子从洗衣机里拿出来,又塞进才换下的床单。陶先生的裤子已甩得半干了,这时熨还熨不干,得先用吹风机,就是用吹头发的那东西烘干一些才熨,我很有经验,很快就搞掂。 外面的活儿基本干完时,已快中午了。陶先生起来了,拉开门叫道,齐文英。连喊了两遍。 我忙走过去说,齐总早走了。 陶先生问,什么时候走的? 我说,刚才出来就走了。才发现他又只穿了一件紧身内衣跟我说话,很是讨厌。 陶先生说,给我泡杯茶。 我说,好的。 陶先生刚来时我就为他泡了茶,这会儿去倒掉凉的,续了热水端来。卧室的门开着,我站在外面说,陶先生,茶泡好了,您来接一下吧。 陶先生大大咧咧地说,你端进来吧。 我能感受到他是躺在床上说话的,很不情愿,说,我进来不方便,还是请您来接一下吧,再不搁外面了。 陶先生说,没事,端进来。 门外没有搁杯子的地方,我真是进退两难,还在犹豫着,陶先生又在催我端进去。 这架势不给他端进去好像不可能,只要不让他觉得有机可乘就好了。我大大方方走进去,陶先生果然躺在床上玩儿他的手机。我把茶放在梳妆台上,欲退出。陶先生说,约定的约怎么拼?我快速地说,英文字母Y—U—E。见我要走,陶先生说,你等一下,哪个是Y。我说拼音是y—u—e。陶先生又说,你等一下,yue。边说边拼,又说,怎么拼的,你过来拼给我看,你过来呀。 我当然不会靠近他,说,您把手机放在柜子上,我给您拼。 陶先生只好把机子放在床头柜上,我走过去迅速拿了起来,退后一步,很快给他把约字拼出,说,写上了。将手机放回原地,也不待他再说出什么,急急走出门去,把卧室门也带上了。 看吧,我的判断基本准确,只要我立场坚定,一个巴掌肯定拍不响。此时此刻我对齐总是那么敬重,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个男人来破坏我们才建立起的美好感情、败坏我的名节?我饿死事小,失节事大,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千万不能干。 正暗自得意着,身后门又开了。陶先生探出身来说,你急什么,我的裤子熨好没有。 我说,熨好了。 陶先生说,给我拿来。 我把裤子给他拿来。这回他没躺回到床上。我递给他。陶先生接过,说,看把你吓得,我有那么可怕吗? 我一听,想笑,忙忍住,不接他话,转身走了。 陶先生在里面捣鼓了一会儿,就衣冠楚楚地出来了。我迎上去,说,陶先生不在这儿吃饭了? 陶先生说,不吃了。 我等他穿好鞋,为他打开门说,陶先生走好。 陶先生走到门口,临出门时,回过身来,瞪着眼睛对我说,我还能把你吃了?目光和语气不无挑逗。 我忙将眼睛移开,忍住不做表情。待他走出,才轻轻关了门,插上。转身开心地笑起来。看起来那么凶,纸老虎一个。 挺过了新雇主家最难熬的第一个月,总算迎来了第一次领工资的日子。这说明我和新雇主彼此磨合,渐渐适应了。其实不仅仅如此,这几天我和齐总的感情急剧升温。我全心全意体贴她、照料她、陪伴她。她亦对我关爱有加,不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,她甚至会向我发一些嗲。我们一唱一和,她开心,我也更觉如鱼得水。 |